发生枪击惨案的乔州亚特兰大亚裔女性按摩店。（路透）

华盛顿邮报（The Washington Post）日前透过公共纪录申请，取得乔治亚州警方2019年突袭3家色情按摩店并逮捕8名卖淫女性的搜证过程，发现多名卧底警察与事后被捕的女性嫌犯曾有不当的性接触。尽管调查人员表示，查案目的是为了根除人口贩运和儿童剥削，但卧底警方亲身体验性服务后突袭抓人的做法引发争议，且可能对原本受迫卖身而需要帮助的女子造成无可抹灭的二次伤害。

人们在枪击案发生的按摩店前，摆放花束与海报悼念死者。（路透）

搜证方式 恐逾道德界线

乔治亚州警方2019年6月查缉乔治亚公路沿线的按摩店，作为当局打击乔治亚州柯维塔郡（Coweta County）人口贩运及非法性产业等扩大扫黄行动的一环。警方突袭三家按摩店，逮捕八名女性和一名男性，但此次行动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口贩运的证据。

华邮取得的警方纪录显示，一名卧底警察屡次要按摩店的小姐帮他“打手枪”，而他则会对该名女子上下其手；另有一名卧底警察付给按摩店的小姐200元，要她提供口交服务。警方及执法人员事后根据卧底警察在按摩店内获得的服务，作为起诉该按摩店员工的证据。

警察卧底搜证的方式屡见不鲜且受到相关法律保障，但国会议员早已着手起草法案限制警察与潜在嫌疑人之间的肢体接触，尤其是异性。在乔治亚州按摩店的案例中，卧底警察可能涉及逾越道德界线的举措，恐怕对原本需要帮助的女性造成精神创伤。

亚特兰大市区反对仇视亚裔游行，行经巨幅女性肖像。（欧新社）

按摩店主 往往逃过制裁

犯罪专家分析，按摩店老板及经营者往往才是执法人员的目标，但这些企业管理层往往得以逃过法律的制裁。

专责训练执法探员的防制人口贩运（anti-trafficking）专家艾琳‧奥布莱特（Erin Albright）表示，柯维塔郡的案件“令人震惊，却也是典型的情况”。她说：“我一点都不认为，司法利益能为调查人员与嫌犯之间任何形式的赤裸肢体接触开释。”

奥布莱特除了训练执法人员之外，也聚焦改革警务政策，希望能帮助到真正需要协助的受害者。

柯维塔郡警长办公室调查员尼克斯（Toby Nix）表示，当局政策或实际行为都没有涉及任何违法或不道德的行径，但在某些特定情况下，警员必须斗胆介入刑事犯罪活动，才能逮捕嫌犯。不过，尼克斯拒绝回应警方值勤时与嫌疑犯发生肢体接触的相关问题。

类似事件 可说层出不穷

无独有偶，国土安全部（Department of Homeland Security）探员也曾在亚利桑纳州与疑似人口贩运的受害者发生性行为，南卡罗莱纳州荷瑞郡（Horry County）则有一名接受当地官员委托的私人调查员，在探查非法按摩店时与店内员工有过鱼水之欢。

宾州维拉诺瓦大学（Villanova University）打击商业性剥削研究所（Institute to Address Commercial Sexual Exploitation）主任希亚‧罗德斯（Shea Rhodes）表示，类似事件层出不穷，未曝光的事件肯定更多。

联邦移民及海关执法局（Immigration and Customs Enforcement）发言人佩吉‧休斯（Paige Hughes）表示，亚利桑纳州的案件中，有极少数执法人员的行为与当局政策不一致。南卡荷瑞郡的发言人则基于案件正在调查中为由，不予评论。

受害女性 不再信任警方

专门研究人口贩运及移民女性研究的圣塔芭芭拉加州大学（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at Santa Barbara）女性研究副教授葛瑞斯‧张（Grace Chang）表示，突袭行动往往会对女性造成创伤、压力及恐惧，甚至会让她们不再信任执法人员。

维权人士表示，警方的做法可能对受害女性造成不良后果，一旦被捕、定罪且有了前科，便会影响她们日后求职就业、购置房产等其他机会。

产业团体“美体与按摩专业协会”（Associated Bodywork & Massage Professionals）统计，全美至少有15万家按摩店，包含有店面的商家和个人工作室，以及独立承揽人。非法按摩产业的规模难以估量，反人口贩运团体估计，全美可能有9000到1万1000家“做黑的”非法按摩店。

性别专家表示，尽管部分性工作者自愿下海，但仍有不少女性受迫人蛇集团、暴力威胁、担心遭到遣返或经济困境而不得不在生存、生活与道德之间做出艰难抉择。

乔治亚州的突袭案件引起各业讨论如何更完善地规范这个产业，国际反妇女贩运联盟（Coalition against Trafficking）等反人口贩运团体呼吁执法机关更聚焦国际打击性贩运集团，协助拯救受到诱迫而身陷其中的女子。

家长带着小孩参与反亚裔歧视示威。（欧新社）